可是太宰治却说:“我梦见你偷看一个金发男人洗澡。”

    我刹时一噎,心想他梦的什么啊。

    但是太宰治也仅仅是提了这一嘴罢了,很快他就略为期待地问我:“Saber,Saber,我们等下去的民宿是怎么样的?”

    他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我平静地回答他:“在郊外山里,那里清静点。”

    这个回答叫他有些失望,我将他的神色不动声色地收进眼底,一边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保持稳定的身形:“不好吗?那里没人打扰。”

    这次圣杯战争我并没有主动去参战的打算,虽然这样的想法不久后不可避免会被人找上门来,但在此之前能少战就少战,毕竟赢不是我的目的,再加上还有一个不需要清除的太宰治,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尽量轻松地度过圣杯战争。

    可是孩子心性的太宰治明显把圣杯战争扔到了十万八千里,他只关心自己的乐趣,说:“那里不好玩。”

    “好玩的。”我几乎是紧接着下一秒同他说的。

    其实我没必要同他说这些,毕竟出钱的是我,他没资格拒绝,否则只能去流落街头。

    但我还是对他说:“那里有大片的西瓜田,现在正值盛季,我可以敲给你吃,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们早上可以去山间看日出,傍晚就去看夕阳,山里有可以采摘的野果,还有蜻蜓和鱼可以抓,那里的老板娘会煮冰镇的红豆糖水,会做叮当响的风铃,过些日子,山间还会举行夏日的祭典。”

    或许带有哄的成分在,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如何,只知那个黑发孩子抬眼来看我的神情渐渐染上了些许恍惚。

    其中,我蓝色的瞳孔在他的眼里交叠出一种柔软的颜色,我说:“到时,你可以穿自己喜欢的和服,浅蓝的羽织浴衣也好,鼠灰色细条纹的麻质和服也行,相信我,你所期待的夏天已经来了。”

    语毕,便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书页翻过一角,车厢又是一声哐当,人们的呼吸绵长而浑浊,在狭窄的空间里此起彼伏。

    太宰治坐在长椅上仰头看着我,其鸢黑的眼睛里是一种安静的死寂。

    但半晌后,他低下头去,似是羞赧地笑了。

    这个角度看去,我可以看见他蓬软黑发中的发旋,套着黑色外套的孩子用指尖轻轻扣着自己的书角,那双触不到地的鞋尖垂在椅下,随着车厢的晃动而轻轻晃了晃,时不时就会碰到我裸|露的小腿。

    他用一种非常非常轻的声音说:“既然Saber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去那里吧。”

    我听出他在笑,像害羞,又似不知所措,那是一种非常青涩的语调:“不过,Saber要一直一直在我身边哦……”

    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