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品自然也是极佳,价格不菲的纯黑风衣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纤腰,双腿雪白修长,米色行李箱安静搁在脚边,看着像是画报上的模特走下来了一样。

    恰逢火柴厂傍晚下工,家属院里不少以前陶家的老乡邻正走在路上,蓝衣黑裤灰扑扑的他们认出了陶湘,不约而同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不是陶家的湘湘吗?回来啦?”

    在他们眼中,陶湘消失了整整十年。

    十年前,下乡当知青的少女忽然拖着病弱的身体回了城,可没待多久又悄然不辞而别。

    陶家夫妻说她到香港打拼去了,但他们这些老邻居却不信,香港那么远,一个女孩子如何敢去?

    大家纷纷揣测是否是陶湘在北方乡下犯了什么事被遣送回来,之后又去坐了牢,不然这么些年怎么会连春节都不回来过。

    多年来,说什么的都有,其中认为陶湘是去坐牢的占了多数,但现在一看她饶有出息地回来了,谣言不攻自破,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湘湘,这些年你都在香港吗?咋也不回来看看?”

    “湘湘在外头该找到对象了吧?怎么没带回来?”

    “湘湘,这么多年是不是在外头发了大财?”

    回家属楼的一路上多的是人想同陶湘搭话,他们打量完她身上昂贵精致的穿戴,每个人眼中都透露出浓浓的艳羡好奇。

    陶湘已经不记得他们了,顶多在婆婶里见到几个熟面孔,面对问询她并不答话,只偶尔颔首,笑意矜持又淡漠。

    周围的人却并不觉得她冷若冰霜,反而更热情了几分,簇拥着她来到二楼陶家门前。

    陶家屋门大开,里头是个面生的十来岁小媳妇正在门口烹饪晚食,一见到门口站着的陶湘,那女人怯懦地握住勺子直起身来,满脸疑惑踌躇。

    “光荣家的,这是你夫姐陶湘!”有人帮着陶光荣媳妇宋草介绍道。

    而面对陶湘时,他们的话更多了起来:“这是陶光荣从农村讨来的媳妇宋草,嫁进来刚满一年……”

    陶湘对着宋草笑意和煦地点了点头,她知道宋草,在书信里。

    大陆与香港通讯不易,头几年陶湘和陶家的联系几乎完全断开,直到近几年才联系上。

    年前一封由陶家叔婶寄来的家信中就提到过他们帮陶光荣娶了一个乡下媳妇,虽然胆小木讷家境贫寒,但为人老实,惯不会捉奸耍滑,想来就是眼前这位。

    宋草也显然知道陶湘,她有些惊又有些喜,唤了陶湘一声:“姐,快进来坐……俺去喊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