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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气阴沉,空气里凝聚着寒凉和湿冷。清晨的时候,春霖和长安便动身了。按照商议,曹家的人并未去码头上送行。小厮开车把俩人悄悄的送到了码头上。春霖和长安下了汽车,打发小厮回去了。春霖拎着一只硕大的皮箱,里面装着曹太太挑选的那三件古董。按照曹太太的叮咛,到了香港以后,他需要立即把三件古董卖出去。

    此时,距离上船的时间还有好一阵子。春霖和长安故意沿着码头边的围栏走着,俩人走开了一段距离,故意躲避了人群。此时,长安和春霖停住了脚步,俩人回转身,看着黄浦江里停泊着的那艘巨大的轮船。长安道:“我们终于能一起出门了!可这一次,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出去的。”

    春霖把大皮箱放在了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道:“不管怎么样,我们毕竟要一起出远门了!这一次,我们就算是度蜜月吧!”

    长安苦笑道:“我总觉得,我们的命运真有意思。之前,我们本来有机会出去度蜜月,可妈又坚决不让,让我们操劳家里的古董生意。如今,我们根本就不想出去了,可运命又安排我们出这趟远门!”

    春霖道:“那么,我们能做的,就是遵从运命的安排吧!我们需要丢到不愉快的心情,开始过几天甜蜜的日子!”

    长安神色凄然的道:“我无所谓。我压根不会把那些事情放在心里的。我不过是去大帅府里做客了几天而已。哼!那个军阀竟然倒台了!如今,他遇到的麻烦要比我们遇到的麻烦大!这也是他咎由自取!如今,我们就等着看他的笑话吧。”

    春霖道:“杭州那头还不知道怎么样呢?陆懋琦去了杭州,无法是想给自己争取当大帅的机会!我倒是觉得,他简直是白日做梦!”

    长安冷笑道:“他不要以为他能顺理成章的当上大帅。很多人都眼红这个空缺呢!但愿他不能得逞!否则,我们曹家在上海滩简直不能立足了。可妈偏偏又不愿意离开这里!”

    春霖道:“到时候看吧。假如,那畜生真的当上了大帅,妈肯定会想办法的。她应该能想到以后的处境!我们先拭目以待吧!”

    长安点了点头,道:“先不说这些了。我们现在就忘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开始我们的蜜月吧!”

    春霖伸出手,替长安整了整大衣的领子。他关切的说道:“这段日子,真是苦了你!我们不能同房,你到现在还是姑娘身子!”

    长安把凄然的眸光投向了远处苍莽的黄浦江面上,道:“这也是运命对我的安排!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遵从运命的安排吧!除此以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说到这里,收回目光,专注的对春霖道:“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你的病有了很大的起色。不久的将来,我们就能同房了。”

    春霖点了点头,道:“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幸亏让我遇到了那个洋人大夫。他不光帮了我,也帮了你!他真的是我们夫妇的大恩人!”

    长安道:“可不是。昨晚上,多亏了他的帮忙,我才得以脱险!否则,到现在,我还在大帅府里呢!等我们从香港回来以后,一定要亲自答谢那洋人!”

    春霖道:“这肯定的。我想,这次去香港,我试着去找一找那里的大夫,看能不能有更快的治疗办法。”

    长安笑道:“那我们就去香港的医院里试一试运气吧。但愿,我们能再次遇到大恩人!”

    春霖听到身后传来了汽笛声,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道:“你瞧!已经有乘客开始登船了!我们赶快上去吧!”说完,便拎起了那只硕大的皮箱。

    长安随着春霖沿着青石板路走,俩人匆匆的走到了轮船的甲板前。那条倾泻的甲板直接通到了庞大的轮船的船舱里。春霖压低了礼帽,长安低下头,俩人匆匆的上了甲板,来到了预定好的包厢里。春霖放下皮箱,脱掉大衣。长安也脱掉大衣,把两只大衣挂在了衣帽钩上。水手前来验票。春霖把两张船票递了过去。那水手验过票,笑道:“先生和太太是去香港度蜜月的吧!”

    春霖和长安互相看了一眼。春霖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呢?”